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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感「賤民」――出走

馮 青

  有時你會覺得,318運動出人意外的發生,幾乎打垮了、顛覆了台灣社會所供奉的一些約定成俗,抗爭經驗的所有內容。這還不止,台灣社群的不肯公民化的固執和民進黨的延誤時機更改路線,其實有一樣程度上的可惡。
  「318」一次拉出了所有的照妖鏡,拜運動所賜,台灣人走出了原汁原味的「公民不服從運動」。別管那些政治社交的政黨和被執政黨所定的法律規訓得服服貼貼還死要說惡法亦法的賤民們,當殖民主用他的政黨鎖定的法律制約你我,搶你我的土地和犧牲你應有的權益給特定的財團,讓你投訴無門卻還限制你的集會遊行權利時,你卻和他們站在同一戰線,大聲喊著要理性和平要維護社會安寧,「318」立院的抗爭場子,就有很清楚的「賤民區」,凸顯以郭冠英為首的族群壓迫意識,「賤民」首要任務就是要反殖民主,318行動因此格外響亮的提高了正當性,很有法農努力抗爭抵抗的意涵及精神。
  「318」已經不止是一場運動而已,它適時的喚醒每一個人的公民身分,和在一座狹小的島嶼內一再被削減的自由及人權。
  作為精神科醫生的法農,經驗到阿爾及利亞的殖民主如何用一套他們的法律和軍警鎮壓當地人,並且以自己的那套體制加以馴化阿人,這個經驗放在台灣本土及台客身上是很相似的,難怪,賤民的相對論述下的邏輯:「賤民你為什麼不反抗?」
  台灣社會在如此的成規之下,你最常聽到的口頭禪是「沒法度啦!」時,個人就已經把自己的主體供奉在別人所建置的符號裡,難怪,缺少主體式的社會凝聚,充其量也不過是一場社交活動而已。連在公共場域裡都有許多的禁忌,東拉西扯言不及義,已經變成普遍的社交禮節,只為了呼應那種虛偽和暴力下的假和諧,人和社群一起努力的虛弱疏離,台灣就像法農所看到的阿爾及利亞病人,被假民主包裝及制約,還要求你我一起手牽手來守這個;他們為控管你而為你量身訂製的法,甚至還幫著腔說「惡法亦法」。套句學生啟蒙的口號:「你不去管政治,政治會來惡搞你」。
  難怪連國民黨都不耐煩的獨裁總統,可以在選前就對外媒公然說:「台灣的未來是由兩岸人民共同決定的」,台灣人對這樣的說法是因為政治白癡而無言以對,還是只要638而被999到湣然不覺的地步?
  缺少公民意識的台灣社會所豢養的台灣賤民也算是翻新了近代版的後殖民「伊索愚言」。甚至自己人也自嘲地諷刺說是讓人像舞女般的隨人起舞擺弄而不自知,寫這歌詞的人,意象其實極為精確而且憂悒。但這自甘為「賤」和婆羅門教的種姓制度是不一樣的!前者不是自為的,而後者是後殖民化現象後的不自覺和否定自我的ㄧ種墮落,甚至自甘為統治階層的守門人。
  「318」衝撞這腐朽不法的體制時,一點都不在乎那些要人家掂掂〈閉嘴〉,警察先生辛苦了的笨蛋!318的運動就是要讓這種虛偽陳舊的說詞堅持的暴露出來,好參于一種論辯,緊接著是撤離之後的414中正一局的「路過」,讓照妖鏡照出台灣社會的戒嚴及奴隸心態,也許民眾從未想過,你挺的究竟是什麼東東?你挺的應是要求改善;警察執勤過度所造成的人權問題、身體傷害、工時過長、健康安全,而非是被執政者濫權的做為對付異己的機器暴警及他們絕對權力的內容!
  更可笑的是,我們要年輕人邊衝撞體制還邊做模範生,甚至你還要送上道德禮儀給他們?社會學家很喜歡說社會體系, 但社會體系裡有一種互動、施為而產生的社群結構,這結構提供給每一個行動者誘因、代價和機會模式,去形構整個社會價值,而非提供給奴才似的供奉者們,去供奉這非多元民意,卻是一黨獨大修出的法律條文及內容。
  更何況他們連自己訂定的法都無法遵行,說句誇張的:318運動只不過剛好而已。幫馬英九脫序的政府推回較為守法的位置,這只不過是合乎他們體制內容的一個步驟而已。
  至於賤民要不要集體出走?不妨為自己的權力基礎做好下一步的暖身。從小老百姓們提升成參與公共事務的公民也不是那麼困難的吧!「318」是一種啟蒙,看來是必須的,公民教育對台灣來說,箭已射出,立刺紅心。
  最後我要說的是賤民出走!團結力量大,應該也是很拭目以待的運動倫理。又,完稿之際一電視正播出林義雄先生以七十二高齡開始在義光長老教會絕食的新聞,林先生是想以身救台殉台,從另一角度觀之,林先生有沒有可能是壓垮馬政權的最後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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